2010年4月29日 星期四

  終究我還是遇上了那冥河擺渡人——在分隔成兩邊的虛幻與真
實間來回不帶感情的協助我把那故事之城置於彼岸之零碎磚瓦給運
回現下——她就像一不至致死的鐵處女,包覆我。無通知地闔上閘
門,那恰到好處地疼痛與恐懼感恰正把我所有零碎人生與剽竊之(
他人或我的)秘密、總在思緒中無意義漂浮的詞句字彙精準切割刺
入——不是說那時歐洲的鐵處女刑具內嵌的刺針還有經過精密計算
而排列成不那麼快讓人死亡的嗎?——放血,汩汩順著瀰漫腥味的
渠道流向故事之浴池,而她卻超現實地站在一片妖暗艷紅的排血口
神聖如受洗般地任猶熱暖新鮮的血(那是我的!)濺灑在她的臉上


  「鐵處女?冥河擺渡人?彼岸花?雙面薇若妮卡?所以你是說
面對她的時候,你由一個剽竊之人貶為被剽竊之人?因此你覺得你
的世界也因而逆轉崩解?」Y其實並不特別在意少年興奮又恐懼的
敘述,她僅只想聽故事,而非故事的成因更遑論這故事的助產士了


  「不,妳不懂。這是何其重要的一件事,這讓我更鉅細靡遺地
逼視我心中那肆佈塵埃的回憶之房。」少年對Y的不以為然似乎有
點忿忿然,而未自覺語調音量都變回他更年少之時——面對一相對
地絕對的權力所產生的壓迫感——尚未變聲尖銳幾近歇斯底里的嗓
音。

  「不,你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你繼續說,我正在聽。」Y
百無聊賴地玩著打火機——是在少年工作的商店買的——雖然她並
不抽菸。此時兩人似進入一種羊水中絕對地沉默,任何一點動靜都
像那透明但混濁地液體無聲地擊撞倆人的耳膜,而他們就像感官神
經未完全舒展開來(但已有清晰之形體)的嬰孩般渾然不覺。

  「啊……」雖是少年無意義且無情感地低沉嘆息,Y還是覺得
尖銳刺耳並且嘈雜。

  「我曾不負責地問她——姑且稱她為R——那有關妳的回憶之
房呢?或許妳說說妳的故事?」語畢少年露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死人
樣,愣傻傻地望著已經在打盹的小灰貓。

  「那她怎麼說?」Y的心緒並不十分專注於少年所開啟的故事
的,她猶在致幻劑所建構的(只屬於她自己的)小宇宙裡浪漫遊走
。她想起她的小情夫,她有一種感覺即——就在一個突然閃過的靈
光:並沒有任何人包含丈夫、兩個孩子還有小情郎發現她已匿蹤—
—全世界都背離了她。她或帶些許悲傷,但很快地如惡潮的思緒之
浪就把悲傷帶離她建構(且已有畫面)之無人海灘。取而代之的是
,她簡直不敢相信,是一種平靜的喜樂。就僅在這一秒,千愁萬感
在她的人性小劇場快速搬演並且謝幕,她把自己一再折疊,並把化
作千萬具敏銳感官情緒的自己(是真的她)好整以暇地塞填進這精
神時光屋的任一縫隙。換句話說,在我們眼中看來正把弄著打火機
的、心不在焉地回話的,竟是一具無情感(因被抽離),但會呼吸
的死屍。


to be continued...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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